那绝对是一张美的出众的面容——仅仅在半厘米不到的距离内。
“子弹……被隔绝在……”
“打破那个屏障!快!”
“呯呯呯……”
杂乱的枪声本应差传到我的耳畔,霎时间感觉自己失聪了一般,枪声完全被一个半透明的淡蓝色屏障隔离开来。就在此刻,我感觉到了身体内的一些不适,那股不适感是从口腔传下的,最后遍及全身。
“呜呜呜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——好难受……什么感觉……身体里好像被……
就当我准备推开面前的少女时,环抱在我双肩上的双手快速向内紧压,使我完全没法挣脱。身体内部好似灼烧一般,喉咙处好似有一股快速涌进的气流,随着流动速度的加快,心脏的跳动速度开始急速加快,四周的寒意在一瞬间被体表的高温驱散。
“呼哇……呼啊……”
双唇直接的交融缓缓离开……
“诶……啊……那个……”
“嗯嗯!可以说话了!太好啦……呼啊……”
一头的雾水,从事情发生开始到现在,我完全没有办法用自己的理解思维来理清楚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。依靠着身后的广告牌,身体依旧保持着颤抖,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的颤抖使得视野被蒙上了一层薄雾,随即缓缓消失。
“呐~!起来?”
“啊……嗯……”
我的视野一直锁定在被一根足够长的乳白色绸缎包裹的少女,凝视了许久,我与她的目光相对了那寂静的五秒种,便再次听到那被清幽的长笛声所修饰的言语。
“我……阿尔法——希亚——韵!你呢……”
“圣……洁……”
眼前的每一幕都是幻想中来的,深信着这一点的我一直用着无法聚焦的双眼略视四周,依旧是淡蓝色的屏障,与我近在咫尺的枪火声却显得无比的遥远。我下意识去调整自己的意识达到可以处理信息量如此之大的模式,再次开口道。
“……到底……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“先不理这件事情,来吧……”
面前的少女显得有些矜持,缓缓的将双手抬起,轻轻的跃出一小步,握紧了早已被冰冷覆盖的右手。自然的向后缩去,可突入袭来的压力包裹住我的四指,有的不是情侣之间的恩爱,而是一种独有的情感。
“Vertrag!”——德:契约
“等等……这是……”
从手指尖处直接传导至全身的通电感不得不让我的四肢骤然收缩,转瞬间失去力量提供的四肢开始颤抖,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的身体逐渐失去最后一丝支撑,双膝下跪。正当双膝传来的痛楚反映到双膝上时,麻痹感像得到解药一般,逐渐消失。
少女把白皙的双手松开,双手交叉在身后,雪白绸缎编织成的花边裙轻微摇摆,片刻后,少女再次启齿道。
“契约完成了!”
“契约?……到底是……快点告诉我!我到底……”
把唯一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优先处理,我抬起了自己的右手,并不是有些泛黄的黄种人皮肤,而是在这基础上,被刻画出了骨头的脉络,脉络都是水平的直线,不断的释放着让人感到奇幻的光芒。
少女给予我的则是如花季盛开的莲花般的笑容。
“打开它!”
少女再次握住我的右手。
这一“打开”的含义有很多,在现在这种状态下的可能是对某种特殊事情的触发,但是这并没有一个与之确定对应的结果,没办法预知,最终的结果到底是走向天堂还是地狱,心中都无法给予一个由第六感给出的答案。依旧展现出茫然的我再次看向被折线刻画的右手,并没有追究着什么事情的来源,而是向着方向,走了下去。
“THESWORD!”
少女松开双手的瞬间,缓缓闭上了双眼。我右手的四周开始出现异样的光芒,释放的不是耀眼的颜色,而是偏向暗淡的暗灰色,好似光圈环绕在手中一般,随即掌心处开始有着特殊物质的凝结。剑刃的形状逐渐被描绘,轮廓也渐渐从灰色的光芒中露出。
“来吧!通往世界的另一边吧!”
“这是!”
“武器!仅仅属于你的武器……抵抗一切的……武器!”
少女低下头,缓缓的吐出言语。
“我的……武器……”
“这就是虚!将虚有的物质化为真实的能力!来吧!把剑刃指向这个世界吧!”
我的身体开始自动行动起来,身体完全不受到大脑的控制,却做出了架起剑刃的姿势,身形逐渐下压,蓝色的屏障在消失的瞬间,在紧绷弦上的身躯向前射去,雪白的剑刃从士兵的腰部经过,在经过的轨迹上,没有任何的阻碍。
身形逐渐抬起,高举剑刃。
“诶?我……”
“使命完成了!圣者大人!韵的使命完成了哦!”
少女将纤细的双手交织在胸前,像是祷告着什么。我把这一动作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,因为,那已经是超越世间任何一种美丽的美丽,纯净无暇,达到百分之百的纯度的真正的圣洁。被映入双眼的“美景”困住了许久,大脑终于从陶醉中解脱,而在此刻,右手上的纹路再次亮起,四周开始盘旋起双螺旋结构的光带,紧握在手中的剑刃逐渐消失,化成一颗颗米粒大小的光点飘散在空气中。
“到底是……什么……”
“嘛!事情比较繁琐,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说么?”
少女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,因为这般超越常理的现象,得到解释必然是寻找一片人迹罕至的地方,毕竟不得公布于众。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,少女把袖口轻轻挽起,露出的则是与我右手相同的纹路。
“Change!”
2015年3月20日。
——我们活在了不同的世界里。
此日清晨,我走进校园,被荫色覆盖的道路中央空无一人,早早的走进学校大门并没有任何的人的气息。伴随着逐渐下沉的冷空气,心情也是逐渐低落下来。四周很宁静,静的出奇,让寒冷翻倍的寂静包裹着校园。
行道树之下,也只有我一个人,似曾相识的孤独感油然而生。
校园的环境相当的标志,西方罗马式的建筑风格雕刻着学校映入每个人眼帘中的画面,散发着典雅气息虽说与喧闹校园的组合是一个败笔,但是逐渐适应这番搭配的我们,完全感知不到这份失败。步伐逐渐放慢,进入仅属于高二年级的三号楼之后,找到了自己的班级。
“诶?有人……”
“哟!圣洁!来得很早嘛!”
少年脸上一份爽朗的笑容在那空荡荡的教师中显得别具一格,但我早已习惯,便把提在手中的单肩包放在了教室后面的柜子中。
“早餐……这里吃么……”
大多数的高中生选择在家外购买早餐最后来到学校用餐,当然时间地点比较随意,食堂只有“不能再教室内吃早餐”和“不得在上课期间饮食”这样的不成文规定。少年提起手中的饭盒,便推开了教室的前门。
“英道……等等……”
翻出包内的早餐盒之后,变快步从后门找到英道一起走去食堂。我与他保持着一米半的间距,时常把视线偏移的我看到的则是英道平淡的神色,并没有对寒冷的空气发表怨言,而是完全的泰然。大约不到一分钟的时间,食堂的大门也从冰冷的树荫下展现。
空无一人。
就当我与英道同时坐下,打开餐盒的时候,英道平淡的神色开始有了些转变。
“圣洁……你觉得呢?”
突入袭来的问题显得令人费解,尝试去猜测问题的完整版,但线索却完全等于不存在,变追问道。
“觉得什么……”
“这个世界,真的像是即将迎来战争的世界么!?”
电流之间穿过我的胸膛。经过了一番刺激之后,变开始自动组织起自己的语言。
“一年前,我们从那场残酷的‘VR’战争被保护了,值得庆幸,我们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。虚拟世界V,现实世界R这两者的文明战争,我们别无选择的被保护了。这个世界根本没有‘像是即将迎来战争的世界’这样的修饰,只有‘经历战争’和‘未经历战争’两个而已。”
“说的……也是呢!那应该是‘经历战争’的世界……对吧……”
英道苦笑着,送下嘴中残留的面团之后,再次启齿道。
“圣洁啊!到底……为什么会引发战争呢!这一点我一直搞不明白,两个拥有相反时间轴的世界,两个完全相同的世界,为什么……要互相残杀呢?”
“理由……的话……或许到开战的时候我们依旧不会明白,但是战争结束之后,就应该彻底理解了吧!我们现在没办法了解到这场战争,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两个平行的世界,平行的时间轴,完全相同的景物,相反的时间方向,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世界,如今……却是这个样子。很可悲……对吧!生命体会因为两个世界时间轴的切换,生命体的年龄会减少,人会变得更年轻,这样美好的事情,为什么在这之间却有战争呢……”
我逐渐埋下头,随即快速抬起,面对雪白的天花板时,英道回道。
“或许是想要夺取另一边的世界,让VW的人们无法享受到返老还童,而我们独占……对吧!圣洁……”
我拿起水瓶,捧在手心大约三秒钟的时间,变开始喝下母亲清晨泡好的淡茶。就当最后一滴淡茶流经咽喉的瞬间,我把视角稍稍转动,看向英德。
“绝对!没有那么直白……”
“魔法文明和科技文明之间的战争,绝对没有那么直白。一年前的‘审判之夜’,那就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,如果我们的世界有人顺从成为‘奴’的话,就不必使出那样恐怖的魔法攻击。”
审判之夜。是的!那天晚上,一年前的那天晚上,谁都料想不到,那根从高空中垂直射下的光柱不是这个世界的美景,而是残酷的开始。以光柱的中心为圆心释放出的巨大能量流动几乎毁灭了整个城市,所有的生命体直接死亡,完全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,好似上帝在惩罚我们一般……
“那次审判之后呢……结果是……”
“全灭……军队都灰飞烟灭了!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活口。”
当我在阐述这个事实的时候,校园开始出现人烟。
“姑且就到这里吧!这场战争的后面到底是什么,也要等到这次战争发生之后才可以明白不是么?先回去准备交作业吧!”
我快速把面前的餐具收好,装入淡蓝色的环保袋中。英德的动作也很迅速,我们两人便一同回到了教室。就当进入教室后门的那一瞬间。
“希亚……”
“哟!圣洁!早上好!”
“诶诶?希亚!你的身体……”
“嗯……已经从16岁走到15岁了哦!”
两个世界,两个反向平行的世界——外貌完全相同,时间相反的两个世界……
这就是两个世界的基本。
没有人会知道,这两个世界的矛盾到底有恐怖。不仅仅局限于时间的相反,而是更加残酷的层面。每当人们回忆起审判之夜的那一天,心中都不由得发起一次九级地震一般的震动,因为人们心里清楚,如果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,那么从存货到面临的死亡,只需要一瞬间……
人们向往的返老还童,只需要走到另一根反向平行的时间轴上就可以实现,然而通往另一个时间轴的大门一直没有被打开,但一年前,这扇门却被一名少女缓缓地推开了。带来的并不是一场希望,而是与希望完全相反的绝望。魔法的文明与科技的文明,分局在两个世界,面临交战的那一天,则是比绝望更加深的残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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